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法兰西玫瑰,在海南岛国际电影节说了些什么?

海南岛国际电影节 海南岛国际电影节 2019-11-04



朱丽叶·比诺什是此次海南岛国际电影节期间,在大师嘉年华活动中,压轴出场的嘉宾。

 

素有“法兰西玫瑰”之称的比诺什,一出场就赢得了现场观众的无数掌声。

 

在近40年的演艺生涯中,比诺什合作过的大师级导演不计其数。

 

她的身上仿佛蕴藏着一种无以名状的灵动,让导演们忍不住争相拿起摄影机,将镜头对准她的面孔,捕捉流淌在她眼角眉梢的狡黠、炽烈与哀愁。

 

表演即生活

 

■您是如何选择成为一名演员的?

 

□朱丽叶·比诺什:其实不算是选择,表演对我来说是一种生活方式。这种生活方式并不是我自己主动去选择,而是生活自然而然带给我的。

 

上学时我演过一部话剧,在那部话剧当中,我感受到了表演的快乐。

 

虽然那时我还不确定要当戏剧演员还是电影演员,但是表演逐渐成为了我生活的一部分。

  


■您是怎么看待演员这份职业的?

 

□朱丽叶·比诺什:我感觉我是有点天赋吧,是隐藏的天赋。

 

我身上具备一种男性的能量,所以我总是演一些男性化的角色。

 

在上戏剧课的时候,学校里面的男演员就很少,我就经常去尝试演一些男性角色,那时也会有一些天马行空的想法。

 

我有一位非常棒的戏剧老师,在他的指导下,我才算是真正摸索到演员这条路。

 

当时我18岁,听过这位老师的教导后,非常有启发。

 

他说你不必特意去表明你是在表演,例如夸张地使用身体语言来表演痛苦,你得打心底说服自己,不需要那些出格的表演才能证明你正在演什么,你要相信自己已经达到那样的情感状态,自然可以令观众信服。

 

在那之后我又遇到很多不同的导演,很多不同的角色。不同的电影主题、节奏和氛围都不一样。那时你就必须找到适合自己的节奏。

 

其实演员不仅要表现,还要善于吸收消化。

 

比如出演《蓝》的时候,我就要吸纳了很多外界的信息,因为其实我没有太多准备。

 


当时我有个朋友,她的丈夫和孩子都去世了,我和她相处了很久,聊了很多,包括她失去丈夫和孩子的感受,那时候我就找到了适合拍[蓝]的状态。

 

所以当演员你需要主动去交流,敢于和别人分享。

 

■您拿到剧本之后是怎么样塑造人物的?

 

□朱丽叶·比诺什:拿到剧本之后我还是挺忐忑的(笑),其实我也没有什么秘诀,有时候不用做太多准备,这种情况比较少。

 

大部分时候还是要做不少前期工作的,我也很喜欢跟演员的指导老师聊聊。

 

他们会给我很多的建议,让我有一些新的尝试,再做一些深入的挖掘和研究,这是整个表演过程中最有意义的部分。

 

因为我们拍电影的时候要尽可能高效率,我们如果把所有的筹备工作提前做好的话,你脑海中就已经有了清晰的故事线和片中的场景,你就可以很有信心地把其他工作交给导演和剪辑。

 

导演对演员的信任也很重要,我们很多时候时间相当紧张,必须彼此信任,才能更好地把电影呈现出来。

 

我今年拍了两部电影,其中一部我真的做了很多准备,包括身体上的、心理上的,面面俱到,而且我也看了很多遍剧本。

 

另一个并没有准备太多,我在片中演的是凯瑟琳·德纳芙的女儿(推断本片应为是枝裕和执导的新片《真相》),所以我看了很多她的访谈。

 

应该说我在熟悉了整个行业之后,还是比较能从容面对各种剧本的。

 

 

■您既演过商业类型片,又演了不少文艺片,您认为在这两种不同类型的电影中,表演会有区别吗?

 

□朱丽叶·比诺什:作为演员的我,感觉是没有区别的,但对制片人和导演而言情况就不尽相同了。

 

不论是怎样的电影,我总是竭尽一切地投入到角色里,不管外形还是情感上都希望尽善尽美。

 

所以我从未想过考量不同的电影类型,来区分我的表演,做到真实、真诚就好。

 

■除了演员的身份,您同时还是诗人和画家,拥有很多其他的爱好。那么电影对您来说意味着什么呢?

 

□朱丽叶·比诺什:作为演员,我们内心会有一些自己的感受和思考,然而这些内在的东西需要一个外在的出口来表达。

 

为了把自己的感受传递给其他人,我们的表达可以有很多种方式,对我而言这种方式就是艺术。

 

艺术包括绘画,包括戏剧,包括电影,包括歌唱。

 

很多时候我会把自己推向一个不稳定的情境中,让自己在学习和熟悉的过程中慢慢思考。

 

比如我最近开始学跳舞了,唱歌也已经学了一年半。

 

虽然这些我还不是十分擅长,但是这种想要提高自己水平的危机感,能让我产生对艺术的思考,并给我继续面对生活的勇气。

 

合作即信任

 

■如果一位导演想和您合作,您认为这个导演想从您身上找到什么样的特质?

 

□朱丽叶·比诺什:我觉得不是导演从我身上找,而是我们一起去寻找,寻找我要演绎的这个角色能为这部电影带来些什么。

 

就像希腊人认为穿高跟鞋是为了离上帝更近,我觉得我和导演也要一起穿上电影的高跟鞋,一起在作品中寻找我们想要的东西。

 

我认为一个演员可以定义一个角色的灵魂。

 

至于这个灵魂在什么地方,以及我们如何通过剧本如何把她表现出来,都是需要我和导演一起去探寻的。


 

■我们知道您和很多亚洲导演一起工作过,在和他们的合作当中有什么可以分享的经验吗?

 

□朱丽叶·比诺什:我的确跟不少亚洲导演合作过,比如日本的河濑直美,还有是枝裕和,我刚刚和他合作完一部新片。

 

我作为欧洲演员,在表达方式上比较直接,比如我会直接说“是”,或者“不是”。

 

和亚洲导演的合作中,我可以进行文化上的学习,比如我可以向他们学习委婉拒绝的方式。

 

还有在和他们的合作中,我发现了一个对演员十分重要的现象。

 

有的演员很有激情,就像一团小火苗在心里燃烧一样,但这团小火苗需要导演的指引和保护。

 

我认识的一位法国演员就非常敏感,如果在拍摄当中有人把他的小火苗扑灭了,那他就没法继续表演了。

 

和亚洲导演合作,让我明白了保护这个小火苗的重要性。

 

■您能谈谈和中国台湾导演侯孝贤合作《红气球之旅》的经历吗?

 

□朱丽叶·比诺什:跟侯孝贤这样的导演合作感受非常特别,因为他有自己独特的工作方式。我们在拍摄前做的准备不是很多,更多的是看临场发挥。

 


我跟他合作的过程中还发现,他的个性就像小孩一样,特别天真。

 

比如说拍完几场戏之后,他会像自己也参与了表演一样,和我一起在片场开怀大笑。

 

而且片场包括录音师在内的工作人员,和他合作都已经超过三十年了。

 

整个剧组就像他的家人一样,合作起来也非常舒服,如鱼得水。

 

■假如您遇到了一个青年导演,或者导演不太知道该怎么拍,您怎么跟他合作呢?

 

□朱丽叶·比诺什:我三年前和一位新人导演有过合作,拍我们那部片子之前,他只拍过几部短片(推断此处朱丽叶·比诺什提及的是2015年与导演皮耶罗·梅西纳合作影片《等待》的经历)。

 

我特别喜欢他看世界的视角,以及愿意去倾听的态度。

 

因为做导演是一件特别不容易的事,所以我觉得是青年导演可以先通过拍一些短片起步,我本人不会害怕或者抗拒和年轻导演合作。

 

■在拍摄激情戏时,您是怎样做心理建设的?导演会不会和男女演员说,“这场戏拜托你们了”,然后他就走了?

 

□朱丽叶·比诺什:经常这样啊,哈哈我开玩笑的!大部分导演一拍到这种场面就会非常害羞,他们会给你很多保证,说我们会这样拍,不会那样拍,就是想让你完全放心。

 

演员们也多半会私下里事先排练一下,预设镜头在什么位置,两个人是什么样的姿势,总是会有点尴尬的。

 

我年轻的时候,拍过一部电影叫作《情陷夜巴黎》,我记得导演说,不仅仅要演手的局部,你整个人的状态都要跟这个场景契合。

 

有的时候你可能会觉得某个镜头没有必要怎样做,只是为了商业目的才拍这个镜头,但其实不是,它在整个故事中会起到推进作用的时候,就要去拍。

 

这也是一个关于信任的问题,我上一部电影里导演说要有性爱的镜头,但他想要不露出身体的部分,我说,应该露就露,全看电影是否需要。

 

你要相信导演,相信剪辑,要信任他们。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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